郗涛很清楚自己能够冲出来有多么不易,所以,回头看了一眼之后,他就不再犹豫,而是狠狠地把马鞭抽打在战马身上,奋力向徐州城奔去,此刻的郗涛,脑海里大概只有一个念头:他奶奶的!让我抓到刚才那个谎报军情的小子,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此刻的战场,仍然在激烈地厮杀着,夕阳正在不断落下,天空不断变暗,但是,好像今天抬眼落山的速度非常慢,或许,战场的厮杀过于精彩,就连这颗照耀了大地无数年的大金乌,都赖着不愿意下班,想要多看几眼。
和郗涛突围前的情况不同,此刻的战场,正在朝着有利于晋军的一面发展。
一是因为郗钧带的人马,相当于是已经回到城中,得到了短暂休整的,无论士气还是力气,都要强于一直在持续作战的魏军;
二是无论郗涛还是郗钧,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战斗,一个在救父,一个在救子,这种不要命拼杀的劲,是魏军所远远不能比的。
或许,还有一点,毕竟战场离徐州城很近,拖的时间越久,越有利于晋军的调动支援,而魏军,则是远离后方,各路大军还没有彻底集结完毕,所以,魏军的后顾之忧,要比晋军多很多。
郗钧带着自己刚拉来的生力军,在魏军阵中左右冲杀,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而此刻的魏军,眼看着被郗涛冲杀了一阵,现在又被一个半白头发的老头继续冲杀,而自己,愣是硬抗了一天,一点东西都没吃!可想而知,魏军此刻的内心是有多么崩溃。
很快,心理上的崩溃就开始表现在了行动上,魏军的阵型再也不像中午围剿郗涛的时候那么严整,不断有地方开始出现松动,而反观晋军一方,虽然郗钧老爷子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但是,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将,他已经敏锐察觉到,胜利的天平正在向自己倾斜,所以,郗钧此刻,倒是不再关注寻找自己的儿子了,而是在努力整合指挥晋军,要对着战场上的魏军来一场平推式的围剿,彻底把这股魏军击败!
战场上的郗钧,在左右护卫下,不断发号施令,偶尔的,还会扬起长刀,砍翻冲到身旁的魏军,这一刻,郗钧老爷子俨然如同军神一般,端坐在马上,就好像是一个精于耕作的老人,正在指挥长工们收割田里成熟的麦子。
山坡上的丘林达,眼看着战场态势不断变化,自己也是不断变换着表情。
今天的这一天,过得可真是艰难啊,这一天,绝对要用完了丘林达半辈子的面部表情。
先是看见郗涛这条大鱼进入网中的开心,接着是眼看着晋军不断倒下,郗涛几乎已是囊中之物的兴奋,再到郗涛突然冲出包围的愤怒,现在,又眼睁睁地看着郗钧在沉稳指挥兵马绞杀魏军,自己的情绪已经变成了无奈的叹息,因为此刻他手边已经没有兵马可派了,丘林达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拓跋真这老头,在收到自己派人传递的消息后,能够毫不迟疑的带领朱雀军快速赶来,这,是唯一扭转战场局面的机会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飞逝,战场的情况,晋军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幸好魏国的战事不断,魏军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再加上魏国人又一贯的吃苦耐战,否则,战场早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魏军还能支撑多久呢?此刻的丘林达,脑海中只有两幅景象:一幅,是漫山遍野逃跑的魏军,而魏军身后,是不断紧跟着挥舞刀枪收割生命的晋军;另一幅,是及时赶来,自己最熟悉的暗红色旗帜朱雀军,自己正带领着朱雀军,冲进战场,与郗钧这个老头子厮杀在一起。最终哪幅画面会成为事实呢?丘林达既着急,又害怕。
好不容易逃出去的郗涛,此刻正在催促着战马向徐州城狂奔,而郗涛身后,是紧跟不舍,正在卖力追赶过来的暗红色朱雀军轻骑兵。
郗涛的战马,奔跑了一天,此刻体力已然是在快要耗尽的边缘,而身后的这群朱雀军,却是精力正旺,朱雀军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好在徐州城已经近在眼前了,郗涛不禁伸手抚摸着胯下已经累到不停喘息的战马:马儿马儿,我今天的生死可全靠你了,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就在郗涛安慰着胯下战马的同时,突然在郗涛耳边响起了利箭刺破空气的声音,就在郗涛想要转身查看的时候,突然一支利箭直插郗涛左肩,箭的惯性,加上箭身进入身体之后的疼痛感,让郗涛禁不住向前直接趴在了马背上。
郗涛还是太乐观,他忘记了,这种距离的追赶,弓箭是最理想的武器,为什么朱雀军一直没有放箭呢?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刚才距离徐州城还有距离,朱雀军想要生擒他,而现在,眼看着已经到了徐州城下,生擒无望,那宁愿带个死人回去,也不能让人跑了啊!所以,朱雀军才开始拿起弓箭瞄准郗涛。
好在郗涛本身也是响当当的崽虎,这点伤,他并不在意,而且他本身的武艺还是足以应付面前局势的,朱雀军想要射死他,并没有那么容易。
终于,历经艰险,郗涛冲进了徐州城内。进了徐州城的郗涛,直奔府中而去,进了府门,面对急匆匆迎上来的下人,郗涛大喊着的,不是:快叫郎中,而是:快拿酒肉来。
望眼欲穿的丘林达,终于从远方的视线中,看到了自己最为熟悉的朱雀军大旗。拓跋真,不愧是丘林达这么多年合作下来的老伙计,中午接到丘林达军令的时候,拓跋真正带着朱雀军准备埋锅造饭,接到军令后,拓跋真二话不说,直接命令全军开拔,以最快速度向丘林达靠近,此刻,最先进入丘林达视线的,正是拓跋真亲自带着的一万名骑兵。丘林达无比兴奋地迎了上去:“哈哈,阿真啊,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啊!其余人马呢?”
拓跋真扯着自己的嗓子,也是满脸笑意地回答道:“哎呀,接到部公大人的军令,哪敢耽搁啊,饭都没吃,就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了!这里是一万骑兵,步兵随后就到。”
“好,那我们话不多说了,郗钧这只冢虎,现在被我关在下面了,晋军人不多,而且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上去,擒住郗钧献给陛下,那可是无比巨大的战功啊,绝对可以换个斗大的金印挂在身上了!”丘林达的眼中再次冒出满满的金光。
拓跋真并不啰嗦,连忙拱手说道:“好,那就请部公大人用兵吧!”
丘林达快速打马,绕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这只暗红色军团走了几步,然后找了一个稍高的山头,大声吼叫着:“勇士们!前面,困在阵中的,是晋国的冀州刺史郗钧,这可是晋国一等一的大官啊!谁抓住他,封王封侯,就在今天了!各镇军已经替我们消耗完了晋军的全部力气,现在,抽出你们的马刀!紧跟着我!去抢战功吧!”丘林达话刚说完,立即转身纵马向前冲去。
朱雀军,如同山上迸发的岩浆,又像是被狂风吹动的一团烈火,迅速插入了战场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朱雀军的速度这么快,眼看着天都已经快要黑了,魏军这么一支生力军竟然加入了战场!晋军被打得措手不及,朱雀军不断扩大着自己这身暗红色在战场上的范围。
“大人,朱雀军来了,我们的兵马已经苦战很久了,而且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我们抓紧撤吧!”一名浑身是血的军官冲到郗钧身边,表情万分着急地说道。
郗钧几乎只是沉思了一秒钟之后,就果断拒绝了这名军官的建议:“不行,此刻不能退,此刻退了,将会全军覆没,必须正面迎敌,边打边退,看情况,朱雀军的人数并不多,这应该是他们着急赶来的骑兵,稍后应该还会有步兵,看来,我儿是已经脱险回城了。”郗钧稍微沉思之后,立马回头冲着身边距离最近的侍卫大叫一声:“即刻回城,让少将军带兵来援,记住,要把战车带来!”
身旁的属下立即躬身唱“诺”之后,纵马向徐州城冲去。
徐州城中的郗涛,刚刚饱餐了一顿酒肉,此刻正端坐着,好让郎中把自己身上的箭头取下来。这边郎中已经用刀把郗涛的层层衣物划开,正准备划开血肉,取出箭头的时候,突然一个满脸是伤,浑身是血的军官冲了进来:“少将军、少将军!魏国的朱雀军到了,他们把将军围在了阵中,还请少将军快快整顿兵马,前去救援啊!”
郗涛一听,不禁大叫一声:“什么?怎么又被困住了?你可看清楚了?”
“末将出来时,紧跟在将军身旁,朱雀军的骑兵已经冲进了战场,将军预估到朱雀军的步兵在后面,不久也会进入战场,撤退,又怕会全军覆没,因此,特地命末将回来报信,此外,将军叮嘱,一定多带战车!”浑身是血的小将跪在地上,情绪有些激动。
“好、好,来人,快扶他下去休息!”郗涛眉头紧皱着:“郎中,请快些下刀,我要去救将军!”
“好、好,我这就来。”一旁的郎中也跟着着急起来。
“来人,速速将甲虎卫全部点齐!武威军北门集合,跟我一起,前去营救大将军!”郗涛这句话说完,郎中刚好把他体内的箭头取了出来,只见郗涛用力咬了咬牙,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简单敷了药膏,重新换了一套衣甲战马之后,郗涛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只留下身后仍然不断哭泣叮嘱的家人们。
徐州城的北门,军士们已经整装待发,除了这几天陆续集合而来的各地驻军和郗钧叮嘱的战车以外,还有从城中各处集合赶来的,剩下的全部甲虎卫,两千多人。
郗涛横跨在马上,看着面前的这群汉子们,大喊道:“这群野蛮人,已经抢了我们太多东西,财产、子女、土地、牲畜!这一次,我们为自己而战!为了自己的房屋田产不会被人所夺!为了我们的妻儿子女不会受辱!勇士们!不死不休!”
战场的形式,果然和郗钧的预料一模一样,朱雀军的步兵正在不断大喊着加入战场,而丘林达,也以自己丰富的经验,及时调动已经疲惫不堪的普通士兵们,集中到面向徐州一侧,重新构筑严密牢固的防御圈,以应对可能来自徐州城内的支援。
当郗涛已经可以看到战场形势的时候,瞬间无比佩服自己父亲的决策。
战车作为濒临淘汰的兵种,受重视程度并不高,甚至一直都是郗涛主张裁减的重点,但是此刻,面对魏军坚固的防御,战车成了最好的突破方式,尤其是面前,整整一排高大盾墙的阻挡之下。
郗涛指挥着最前方的骑兵向两侧分开,战车像是从被拉开大幕中,逐渐露出身影的主角。
郗家军中的战车,和传统载人的兵车不同,而是经过改造,专用来冲击对方军阵的冲击型战车。
每辆战车,均安装了一根长近八米,笔直向前伸出车身的巨大粱木,木头顶部,是斜撑着的一块长两米的横木,名为冲梁,这样确保战车的速度,可以转换为巨大的冲击力,有效撞开对方的防御阵地。此外每辆战车,前方都蒙上了厚重牛皮的车身,以防护阻挡对方弓箭的射击。
随着郗涛一声令下,从郗家军阵中拉出来的近百辆战车上,同时响起了打马冲锋的声音:“驾!”
霎时间,尘土飞扬而起,一道巨大的烟幕,从郗家军阵中奔腾着向战场快速冲了过来。
面对着晋军战车的冲锋,魏军的弓箭手首先发挥,漫天的箭雨扑面而来,但是这种箭雨对于防护严密的战车影响很有限,只有少量不幸的兵士,被透过间隙射进来的利箭射中而导致战车失去了方向,除此以外,箭雨所造成的伤害则主要是冲太靠前的晋国骑兵和步兵们。
很快,晋国的战车,像是一头头撅着角的犀牛,直接冲击到了魏军的军阵上,而魏军,则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成片被顶飞上了天,正在挥刀砍杀的丘林达,也被远方的巨大响声震惊到了,他慌忙地抬头看过去,只见无数士兵被抛到高处又落下,这一幕,就连丘林达自己都被震撼到了。
丘林达立马冲着拓跋真大喊道:“阿真,你速带人,前去阻挡晋军的救援,郗钧这里交给我,我一定要亲手拿下这个老东西!”
拓跋真并没有搭话,而是点了点头,就带领人马向战场靠近徐州城的一方冲去。
眼前的一幕,着实让拓跋真震惊,但是,毕竟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拓跋真很快就镇静下来,指挥步兵以盾牌翘翻战车,指挥骑兵,绕过战车正面,用弓箭攻击战车上的士兵,战车,其实和骑兵是很相似的,一旦失去了冲击力,战车的价值甚至还不如一匹马。所以,很快,郗涛所带来的战车就被拓跋真逐个击破,但是,郗涛也无所谓了,因为战车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战车快速地冲开了魏军的防御圈,让郗涛的骑兵和步兵可以在极少阻力下进入战场。
天色已经昏暗,从没有人会想过,一场简单的遭遇战,竟然变成了厮杀一天还未能分出胜负的阵地战,这场拼杀,直搅得天昏地暗,尸积如山,自从郗涛再次加入战场之后,这次对战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技术可言,拼的纯粹是武力和毅力,也从这一刻开始,才开始真正成为势均力敌双方间的厮杀。
朱雀军不愧为魏国八大主力军团之一,面对着郗涛所带来的救援生力军,朱雀军丝毫不惧,在拓跋真的带领下,正面迎了上去,展开了最直接,也是最硬碰硬的厮杀。而郗涛,显然无意和拓跋真纠缠,正面的硬碰硬交给军士们,郗涛则带着二千多人的甲虎卫,直接冲向战场的深处而去,此刻,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他的唯一目的,也是救出自己的父亲,其他的,都不重要。
多谢幸运之神的眷顾,郗涛这次很顺利就看到了自己父亲那浑身显眼的金甲,甲虎卫们伴随着郗涛快速冲上前去,将郗钧团团围住,紧密护卫起来!
“父亲、父亲,您没事吧!”郗涛骑在马上,冲到郗钧身边大喊道。
“我的儿啊!为父为了救你,可是拼了命的啊!”郗钧这句话,让郗涛听了实在是哭笑不得,郗涛很想对着郗钧深情而又无奈得喊一句:“父亲,孩儿为了救你,已经拿命拼了两次了啊!”不过,郗涛明白,此时的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会留给他太多的抒情时间,所以,郗涛大喊着:“父亲,我们还是边打边退,撤回城里吧,野战不是我们的长处”
郗钧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郗涛的建议:“好,走!”
丘林达带兵在奋力挤压晋军的生存空间,而拓跋真,也在从反方向向郗钧父子挤压。“一定不能走了郗家两虎!”这句话,在魏军中相互传唱。
郗涛面对着身边的银甲骑士,大喊了一声:“甲虎卫,给大军开路!”
护卫在郗氏父子身旁的甲虎卫们,也在听到郗涛的命令之后,迅速从围合在郗家父子四周,变成了不断向前集结冲锋。
甲虎卫,不愧是郗家父子这么多年努力建立起来的精锐,不仅可以舍身救主,本身的战斗力更是强悍!
只见银白色的甲虎卫们不断向前,一路之上,不断有阻挡的魏军镇兵和朱雀军们被挑落马下,但是,朱雀军显然比那些普通的镇兵们战斗力要更为强悍,在发现这群银甲骑士的强悍战斗力之后,迅速的调集了弓箭手向甲虎卫们密集射击。甲虎卫们纷纷落马,但是同伴的死去,丝毫没能减缓甲虎卫的步伐,他们甚至看都不看旁边倒下的同伴,目光坚毅,直盯着前方。
丘林达眼看着郗家父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但是此刻却毫无办法。今天所遇到的这些晋国兵士,好像比之前自己掳掠的那些,更加勇敢,也更加视死如归。他们像是疯了一样挡在自己面前,面目狰狞的大喊着挥舞手中的长枪大刀,这些人,让丘林达寸步难行,只能不甘的看着郗家父子不断远去。而另一边的拓跋真,倒是正好挡在了郗家父子撤退的面前。拓跋真手持一杆鎏金马槊,直冲郗钧而来,而郗钧也毫不示弱的挥舞着大刀与拓跋真战在了一起。这一幕,让旁边的郗涛不禁万分着急,郗涛挺着自己的长枪不断挑落手边的敌人,同时也不断的大喊着:“父亲,快走!不要恋战啊。”
郗钧自然想走,天都已经黑了,这遍地黄沙的城外,又到处都是喊杀声,哪里有府上舒服,只是,现在问题是拓跋真根本不给他走的机会啊!拓跋真也是魏国的老将了,虽然武艺可能没有郗家父子高,但是,拖住郗钧,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郗涛眼看着父亲被拓跋真缠住不能脱身,内心着急,挑落了手边的敌人之后,也挥舞着长枪来战拓跋真,眼看着郗家父子都冲自己来了,拓跋真内心开始有些慌乱,一不留神,出现了一个破绽,而郗涛则紧紧抓住这个破绽,一枪刺到了拓跋真的肩头,拓跋真大喊一声跌下马来。而郗涛这边无心恋战,看到拓跋真落马之后,便掉转枪头,用枪柄用力打在了郗钧的马上,郗钧的战马吃痛,刹那间嘶鸣一声,卖力的向前奔去。
郗涛和甲虎卫们,紧紧跟随,终于冲出了战场。郗钧转身望了眼身后仍在厮杀不止的那片地方,不禁连声叹息,呼喊着让手下鸣金收兵,战场上很快分成了立场鲜明的两派,晋军边打边退的向徐州城靠拢,而魏军,由于拓跋真的落马,也无心再去追赶晋军,只能同样收拢兵马,缓缓向后退去。
徐州城下的这一战,整整厮杀了一天,从最开始的遭遇战,变成双方不断增加力量的军团混战,可以说,战场上的每一步,都出乎了双方的意料之外,但是,这不正是战场的迷人之处吗?手到擒来与措手不及随时发生,让人在叹为观止之后,不断得啧啧称奇。
不过,这一战,倒是名副其实的魏国与晋国之间的第一场大战,不仅在于双方出动的人数众多,更在于代表着晋军最高实力的甲虎卫与代表着魏军最高实力的朱雀军,在战场上有了第一次的狭路相逢。也正是这种狭路相逢,让郗家父子看到了,在真正的大战之中,晋军的实力,仍然是要弱于魏军的。在徐州城下,完全是自己的主战场,但是晋军仍然打的如此吃力,不仅甲虎卫战死数量众多,两位最重要的统帅更是差点被魏军一个个吃掉,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不过,这场战争,也并不能说晋军一无所获,起码晋军收获了两样东西:第一,郗家两虎,轮番战魏军的赫赫威名;二,经此一战,想必丘林达和拓跋真也不敢太过小瞧晋军了,毕竟,今天所打的,是魏军最擅长的野战,但是,即使是野战,今天的魏军也没有占到太多便宜。
郗家两虎,赫赫威名,尤其是郗涛,为了救父亲,两进两出,全然无惧,迅速演变成了一段故事在晋国传唱开来。